李家橋分節 9

扶蘭 / 著
 加書籤  朗讀 滾屏

其实更想问的是,莫师爷这样很有些头脑和本事的怎么就成土匪了?

海量小说,【恩旭中文】

蒋黑摆摆手:“没么子能说的。师爷家里,从可是峰县有名的地主,莫老太爷还是秀才,捐了六品的功名,县太爷见了都拱手行礼的,师爷是生得晚了,没赶考科举那会,可也读了子书。那个时候,峰县提起莫家,哪个拇指的?”

顾岳诧异地:“这么说莫师爷富贵家?怎的

蒋黑叹气:“谁又想得到呢?改朝换代,莫老太爷就失了了,被从的仇家踩得了,气没,就丢家子走了。能事的当家走,莫家就艰难了,师爷的,被仇家引着成了鸦片鬼烂赌鬼,师爷那时年,说话,劝莫家爷,又没法子对付那个仇家,气之跑到外地去了,好几年通音信,再回时,莫家已经败完了,家产全到了那仇家手里,连家里得差多了。师爷时急,迷了心窍,了行藏,那仇家想斩草除,时时注意着,这就将师爷给抓住了?”

顾岳怔了怔。原“家破亡”四个字,说起如此巧,经历者才知其中惨

想到昨听莫师爷说张斗魁对有救命之恩,顾岳问:“想必莫师爷是被张头领救了?”

蒋黑:“可正是?那仇家将师爷关牢里,恰好和黑牛兄关在。张去救黑牛兄的时候,顺手就将师爷起带了又帮师爷报了仇,师爷,就这么成了咱们明山的军师。”

明山兄们,平时还乐意向外头讲莫师爷的这番经历的,饱读诗书的才子,落难狱中,得遇明主,恩仇两断,多么意纵横!

顾岳免追问:“莫师爷的仇家是什么,这般厉害?”居然能够私设牢、还有本事抓了明山有点头脸的劫匪关了去?

蒋黑:“听说是莫家村东头的邱家,两家是多少年的节了,年年抢抢地抢龙头,打生打,从是邱家抢莫家,积了几辈子的怨,嘿,”约觉着有些妥,似乎有暗指莫家也是冤枉被害的意思,赶转了弯,“邱家了新任县太爷的,又办团练又入商会,手有钱有,立了个寨子,号称金汤什么什么的,”搔头寻思究竟是什么金汤,顾岳忍住补了句“固若金汤”,蒋铁头明显困了,“汤”能有多牢固?还“固若金汤”?

蒋黑连连点头:“就是这句话,师爷讲三国时,说到哪个城的城墙建得牢靠好打,都说是‘固若金汤’着。张可是费了老才打掉邱家那个寨子,那,真亏了张法好,连着撂倒邱家五个手,又亏得豹子手好,从院的峭去,砍倒岗哨开了侧门放了兄们去,然还真难打。师爷说梁山好汉打祝家庄都打了三回,咱们打邱家寨两回就打了,那比梁山好汉还英雄!”

蒋黑说得眉飞舞,蒋铁头也结结巴巴地凑:“张回,真威风,豹子也,也,真神气!”

蒋家兄谈得起,觉,将明山那十个最有本事的劫匪,数了个遍,顾岳忽然意识到,们谈谈去,直没有谈到莫师爷那个保镖薛柱子。顾岳有些解,薛柱子是没本事,莫师爷也会总将带在边。这样想着,问了

蒋黑呆了:“薛柱子是师爷的。”地想怎么说清楚这个意思,顾岳已经有些明了:“也就是说,薛柱子只管跟着莫师爷,并真正算是明山的?”

蒋黑瞧瞧堂里躺在地的薛柱子,放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:“薛柱子其实以都被薛傻子,听说家好几辈子都是师爷家的佃户,薛柱子生开窍,活,总东家的东西,还吃得多,的饭量三个,也就是师爷那时候心善,愿意养着,还肯费心费活养自己,然师爷在家这几年,薛柱子早知饿在哪块地里了,就是成毛匪被打了。听说师爷再捡到薛柱子的时候,这家伙都饿得半了。”

顾岳觉有些怪异,原莫师爷当年也有心善的时候?

总觉得,以莫师爷这般着迷三国的行径看,善待据说气极的薛柱子,倒更像是将薛柱子看虎痴许禇类的将,有意招揽。

顾岳看看薛柱子:“就只,莫师爷就放心用保镖?”

蒋黑嘿嘿笑:“降十会呗!薛柱子那气,可是能够捉住牛的!”

顾岳怔了怔,捉住这可真是天生神,放到从,有这么,哪怕什么招式都会,也足够这薛柱子着整个明山的劫匪打了。

可惜,今昔顾岳想也将昨晚蒋黑在池塘里泡澡时说的那句话说了:“手再好,放倒——哦,应该是气再放倒。”

蒋黑没想到顾岳居然听到了那句话,又记住了的声音,饶是厚,这个时候也难免黑里透,有些闪躲地笑:“这个么,到底都有,再说了,张会了薛柱子打法虽然比,也算是咱们山三的了。”说到此又小声嘟囔着:“都说傻子实诚,啥事会,会就定会到十成十,这话还真没说错。”

顾岳再看那木呆呆的薛柱子,观样了。

闲聊之间,觉已是午,太阳初初西斜,被西边山峰挡了半,暑气立时降了少,顾岳站完了桩,仍旧拿了书,在柳树读书。莫师爷带着薛柱子也看书,蒋家兄退到边,跟着张斗魁到山坳里练法去了。

盗亦有(七)

连着两天,子都悠闲,顾岳和这帮劫匪混了个半熟,是柴里还关着马三元两,自己手还戴着镣铐,几乎都忘记自己是在匪窝了。

第三天太阳落山时,顾岳正和莫师爷闲聊着峰县那边的风土,池塘头那条通往另山坳的小路,忽而树枝摇,守在那头的名劫匪,奋地:“是豹子了!”

顾岳抬头望去,却见那个豹子,如其名,形剽悍,豹头环眼,行路如风,果然很能镇住场面,看相和张斗魁很有几分相像,应该是家兄。跟起回的,除了山猴,另有三名劫匪,换着用竹轿抬了个圆头耳、样的中年,急步行多时已到了柳树,放竹轿。

豹子和张斗魁、莫师爷拱手相见,并无寒暄之类的废话,手帮那行蹒跚的中年从竹轿中站了,说:“,师爷,这位是衡州商会的副会蔡明冲蔡老板,往邹县走戚,给咱们了买路钱,又遇着峰山子的伙手,抢了行李还杀子捞界又规矩,兄觉得决能放那帮崽子,山猴去探了探,才知子居然带了七八十号马、二十几条,明摆着是抢地盘的!”

那个豹子,嗓门极,顾岳离得近,只觉耳中嗡嗡作响,算是明了什么声如洪钟,还有张飞喝断当阳桥的故事是怎么的了,若说这豹子能喝断座木桥,只怕都会相信。

张斗魁恼拍在旁的柳树斜枝:“子这养的!”

莫师爷摇着折扇,皱着眉说:“子怕是听说咱们得罪贵、被赶明山,所以急着打劫了。峰山那地界,偏远荒凉,可比明山这样的风。”

明山地当三县界之地,附近好几条繁忙烟稠密,盛,所以明山结寨立营的劫匪们,只得太分犯了众怒,子总是

蔡老板惊未定,站立稳,又敢再靠着那豹子,只好挪了几步,扶着树站定,向张斗魁躬谢:“多谢张头领的兄仗义相救,蔡某。”

蔡老板直到现在,还在哆嗦。很担心自己才,又入虎明山的劫匪,说是守规矩,到底守的还是土匪的规矩,自己这的肥羊,还敲多少酬谢才肯放回去,可是天里遇那伙峰山的青天抢钱的劫匪,真是将吓破胆了,跟着这救了于命的豹子走,当时只想着离那伙恶鬼越远越好,现在却很是同行十几,这个豹子,却只救了个,明摆摆地是看中家了吧蔡老板自觉地的金戒指,自在地拉袖想遮盖,可惜金牙,怎么也遮盖了,闪瞎眼。

蔡老板的眼角余光,留心到周围劫匪打量的金牙和金戒指时那已、明的目光,心里简直了。该为了生意有脸面,就装了这金牙,万这伙劫匪怎么办?

张斗魁挥手让将明显吓了的蔡老板去休息。

事关重兄们好好商量

豹子跟着张斗魁步往间里走去,顾岳边时,打量会,转向张斗魁:“这就是李家桥那小子?”

张斗魁嗬嗬笑:“可正是?顾小,咱们商量怎么收拾子那帮匪,吧?”

顾岳这小子,恨土匪、剿匪灭盗吗?现在给这个好机会,应该会好好抓住吧?

顾岳呆了呆,时间很难决断。本能地觉得,应该和明山这伙劫匪搅得太,可是想着峰山那伙杀越货的劫匪,也的确很想去冲杀番。

莫师爷着折扇笑得神秘:“顾小可知何为‘投名状’?”

顾岳心中“咦”了声,转视线看着莫师爷。

莫师爷笑眯眯地:“林冲梁山投名状,咱们招安也得个投名状是?顾小说,衡州那边,会会很乐意收这个投名状?”

收了投名状,衡州那边,或许才会真正相信明山招安的诚意。

顾岳没有回答。莫师爷自是看得心中的定,哈哈笑而去。

张斗魁们几商量了许久,顾岳瞧着那边里的灯很晚才熄灭。和的蔡老板,提心吊胆地张望了好几次,直到灯灭了才略略放,觉着今晚应该会有折腾了,这才有闲心打听顾岳的形。说起蔡老板是真心好奇,劫匪绑票希罕,希罕的是,绑个学生伢还用铁链锁起,锁起又似乎相得很熟络很近的样子。

顾岳对蔡老板的试探,概摇头答。想着马三元两幸被拖在这得,还是将这蔡老板也牵连为好。蔡老板常年和各等打,察言观早成习,哪里看顾岳的这点顾虑?当呵呵笑:“小愿多说,想是好意,蔡某既然已经到了此地,想易能够得去的,以蔡某的猜测,至少也等到那位张头领收拾了峰山的劫匪才成。”

蔡老板对自己看的眼自信,更以为,生意的头等密诀,是善观心、广结善缘。在,面这少年,如此受张斗魁看重,这事说明这少年凡、厚;更何况蔡老板自己也如此认为。

大家正在讀